他用一生示现娑婆世界的繁华与衰败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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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一生示现娑婆世界的繁华与衰败
发布时间:2022-08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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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一生示现娑婆世界的繁华与衰败

温州佛教 2022-08-30 06:00 


送别他用一生示现娑婆世界的繁华与衰败(图1)


在中国百年的文化史中,

李叔同是公认的通才和奇才。

他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,

最早将油画、钢琴、话剧引入中国,

擅长书法、诗词、丹青、音律、金石,

是整个学术界神一般的存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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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出身富贵人家,

风情、才华与万丈红尘齐高,

他有报国之心,亦在艺术道路上,

走出了千万人难以走出的幽境。

然而,就在38岁那年,

他毅然斩断红尘,行舟渡河,

来到了孤独深寂的佛门之中,

从此再也不过问凡尘。

此后,人们只能通过他的绝笔,

“悲欣交集”四个字不断揣测他的内心。

然而如此深邃的灵魂,

真的能够被人们看清吗?


01


1880年10月23日,

李叔同生于天津故居李宅。

祖父李锐,经营盐业与银线业,

父亲李世珍,官至吏部主事,

后辞官继承家业成为津门巨富。

虽然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,

李叔同却是父亲68岁时与小妾所生,

因为庶出,5岁丧父后,

在家中的地位就不同于昨日。

大约从这时起,内心敏锐的李叔同,

就深深感到一种人生的孤零。

加之家族教育极其严苛,令其更加敏感。

那时,家中有好些个佛教徒,

他小小年纪跟着念诵《大悲咒》,

在心中埋下了佛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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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家家学甚厚,

他8岁读四书五经,学书法、金石,

13岁习训诂、攻历朝书法,便有名气。

15岁那年,便一口吟诵出,

人生犹似西山日,富贵终如草上霜。

可见在少年李叔同的心中,

已有了对人世繁华苍凉的思考,

其早熟之心远远超过了同龄人。

从那时起,他对“正学”已不大热心,

对唱戏产生了浓烈的兴趣,常去戏园,

不但听,还亲自登台演唱。

彼时,他颇为欣赏伶人杨翠喜,

天天给她捧场,夜间送其回家。

这段少年之恋,或许是他的情窦初开。

然而杨翠喜后来被卖入官家,

几经周折,又嫁做商人妇。

李叔同的痴情,化作一片惆怅。

那份人世的凄零感,又平添几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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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岁时,母亲为他做主,

聘娶经营茶叶生意的俞家之女。

但对于这个女子,他毫无感情。

哥哥从家产中拨出30万元供其置家,

那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啊。

拿到这笔钱,李叔同多半用于艺术,

首先就给自己买了一架昂贵的钢琴。

那时的他,早已饱读诗书,

在情感得不到慰藉时,便心向文艺,

大量接触了当时的西方艺术。

又正是国家内忧外患之际,

他一腔热血,力图思变,奋起中华。

维新变法时,他整个人无比兴奋,

到处与人鼓吹新说,政治热情极高,

并刻下印章“南海康梁是吾师”。

回看他20岁的诗文,写道:

间尝审时度世,

窃叹我中国以仁厚之朝,

而出洋之臣,何竟独无一人,

能体君心而善达君意者乎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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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变法失败,

他一度被怀疑为同党。

随后带着母亲妻子避祸上海,

以少东家身份支取极高的生活费用。

国事的衰败,又让他的理想蒙上阴影,

无处发泄的李叔同整日苦闷,

就更加沉迷于声色犬马,柳巷花间。

当时他才华横溢,很快就与名士往来,

在诗酒唱和间与沪上名妓多有接触。

作为富家子弟,他出手无比阔绰,

开始跟一众文人雅士,

过起五光十色的生活。


02


20岁时,他迁居好友,

许幻园家“城南草堂”,

与袁希濂、许幻园、蔡小香、

张小楼结金兰之谊,

号称“天涯五友”,极具纨绔之风。

整日的纵情声色,可以说让他,

感受到了一般人难以感受的人世繁华,

凡尘俗世里的那些荒唐、绚烂、黯败,

一并揉在一起,被他吞下。

尤其是与歌郎、名妓的交往,

让他对欢场男女充满悲悯,

对人世跌宕起伏有了极深的领悟。

这是他在红尘中翻江倒海的年华,

也是他一生最迷惘的时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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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他锋芒毕露的才华,

已经引来了社会上的众多目光。

他本是南洋公学经济科的学生,

为了支持学潮运动,主动退学,

创立新学组织“沪学会”,

开设演讲讲习班,组织学生新剧。

还将《诗经》等古文填词在西洋音乐里,

成为流传广泛的歌曲。

他精通书法篆刻,和上海书画界名家,

成立书画公会,合办《书画报》;

喜欢听戏,亲自粉墨登台唱《黄天霸》,

从老生唱到武生,

诗酒癫狂,非常孤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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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年少意气,

滚滚红尘路上倍感踟蹰时,

25岁的李叔同又遭遇变故:

年仅46岁的生母辞世。

母亲临终时,他上街置办棺木,

未能亲自送终,成为一生的遗憾。

等送灵柩回津,兄长坚持“外丧不进门”,

原本对旧制度极为抵触的他,

登时决定用新仪为母亲举办丧礼。

葬礼当天400人穿着黑衣,

李叔同自己在灵堂用钢琴伴奏,

并请儿童合唱他创作的哀歌。

安葬完母亲,他极为失落。

在维新之时,他原本有激进思想,

期望革掉大清朝的命。

而在颓丧之际,他看遍中国乱象,

深觉启蒙才是真正的救国之路,

唯有艺术才能开启民智。

在人生的反思中,他选择了留学,

去日本专攻美术,辅修音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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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日本时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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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画像


在日本读书时,

李叔同十分勤勉,惜时如金。

除了约定时间,绝不会客。

有一次约欧阳予倩八点见面,

对方只迟到了五分钟,他打开窗户说:

“今天你已经来迟了,

现在我没有时间,改天再约吧。”

正是在这种严格自律的修为中,

他在音乐、美术上精研日深。

他精通西洋乐器,画一手漂亮油画,

连当地媒体听说他,也要登门采访。

在名为《清国人有志洋画》的报道中,

日本人形容他“身材魁梧”“语调平和”,

看了他的作品,赞其“笔致潇洒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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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画画作


除了绘画和音乐,

他对戏剧也产生了激情。

在日本“新派剧”的影响下,

他和曾孝谷成立了戏剧社团“春柳社”,

第一次公演《茶花女》,轰动一时。

日本戏剧权威松居松翁,

在现场看了这次表演,

她惊叹李叔同扮演的女主角“优美婉丽”,

远超本国的俳优,不觉兴奋地跑到后台,

找李叔同握手致敬。

在日期间,他还专门雇日本女子做模特,

随后与她产生感情,结为夫妇。

他留存后世的唯一人体作品《出浴》,

画的就是这位妙龄女子。

此外,他还自编音乐杂志,

传播西方乐理,推广作曲方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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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茶花女》扮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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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为其妻做画《出浴》


03


1911年4月,

李叔同学成回国,

到高等工业学院任图画教员。

次年,中华民国成立,

他到上海任《太平洋报》文艺版主编,

并在城东女学教授文学和音乐。

这时他深刻认识到美育的重要性,

觉得只有用艺术之美,

才能改造国民,革除旧封建的糟粕。

对于那个风云激荡的社会而言,

这已是走在时代前列的思想。

他要的不是将艺术作为政治工具,

而是让艺术本身的光芒,

来唤醒人们心中的人性乃至神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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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讲课十分用心,

每次上课前,会提前板书,

且对所有学生都富有耐心。

有时遇到学生上课看杂书,

他并不当场点名,而是等下课后,

轻声而严肃地让他留下:

“你若是想上课,就不要看闲书,

如果想看闲书,下次就出去看吧。”

说完,微微鞠上一躬,

臊得学生不敢再犯。

当时他的好友夏丏尊曾说,

叔同教学生,没有学生不尊敬,

他有人格做背景,犹如佛菩萨有光,

学生看了,打心底里敬畏,

就是不提醒,学生也自会用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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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子恺


在浙江一师6年,

李叔同先后开设素描、油画、

水彩、西洋美术史、作曲、写生,

第一个让学生们画裸体模特,

带学生在艺术中遨游徜徉。

在他的悉心培养下,

中国有了一批音乐美术领域的人才,

最广为人知的,就是漫画家丰子恺。

因为发现丰子恺天赋过人,

他对这个学生极尽爱护。

有一次,丰子恺与训育主任发生冲突,

主任吃了亏,心里不服气,

提出上报教育厅,要开除丰子恺。

其他老师都默不吭声,李叔同当即站出来:

“丰子恺是个人才,平时也无大过,

如果因为一次犯错葬送前途,

将是我们国家的损失,若能宽恕,

全其人格,将来必大有作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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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子恺画作


事情平息后,

李叔同把丰子恺叫来,

捧出《人谱》一书,教育道:

士之致远者,当先器识而后文艺。

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?”

丰子恺默然不语,李叔同说:

想做一个好的文艺家,

先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人。

一个文艺家没有器量和见识,

无论技艺如何精湛,皆不足道。

丰子恺谨记李叔同的教诲,

奉行终生,终成一代大家。

对于恩师,他一生充满敬重之情,

答应与他合著《护生画集》。

此后三十年间,不管世情如何变迁,

哪怕山河破碎,浩劫当头,他都谨守承诺。

内乱时,丰子恺身心俱损,仍秘密绘制。

1978年,这份遗稿几经磨难,

终于重见天日,实现两人遗愿,

成为文化史上凄苦的佳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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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护生画集》


另一位学生刘志平,

留学日本时经济十分困难。

当时李叔同已有遁世之意,

为了资助这位学生,

薪金微薄的他每月坚持寄钱,

不求其偿还,并叮嘱不可告诉他人,

直至刘志平学成才停止资助。

为此,他甚至推迟出家时间半年之久。

这样的恩情,刘志平毕生难忘,

在李叔同出家时,便全力供养恩师。

李叔同知道他没有积蓄,常寄字画。

刘志平知道这些字画的珍贵,

哪里敢拿出来变卖换钱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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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一法师禅画


抗战时期,

刘志平冒着生命危险,

冲破日本人重重封锁,

将它们安全运出上海,

即便是摆摊糊口,也绝不出售。

孔祥熙得知此事,曾花重金收买,

被他断然拒绝。十年内乱时期,

他差点被打死,也要保住恩师的墨宝。

直到2000年,其子刘雪阳,

将他用性命保存的159件作品捐给政府,

这才留住了中华文化的瑰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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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一法师书法


无论是丰子恺还是刘志平,

皆可看出李叔同的师表之风。

他坚信,美育不但可以通达艺术,

最主要的,是能够浸润灵魂,

让一个人拥有更高尚的人格。

行文至此,度公子不得不喟叹,

如今之教育,美育何在?

在冷冰冰的应试分数间,

还是弃学生自尊于不顾的排名里?

提及中学教育,音乐、美术位置在哪儿?

当初蔡元培说:“要以美育代宗教”。

可现在我们教育之中哪还有审美可言?

对于那些精耕专业的学子来说,

未从音乐、绘画、文学中陶冶情操,

理解那个更为清朗明澈的世界,

如何能做出更加通达圆润的学问?

以炼其意志,养其心性?

无意志而持恒,无心性越高山,

一地鸡毛,情味全无,

不是生活没给你诗和远方,

而是给了你也看不出来!

唉,罢了罢了…


04


教书那几年,

是李叔同一生之中,

最为充实的一段时光。

不过也正是从那时候起,

他的性情就变得越发孤僻,

越来越喜欢离群索居的生活,

常常一个人掩门伏案,自顾写诗作画。

这和当初那个“纨绔子弟”相比,

已经是判若两人。此外,

或许是身世沉浮之感,

对于人生无常、生命倏忽、红尘飘荡,

他越发有了深刻体验,每每下笔,

都是素淡怅怜,正在这期间,

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《送别》,

从这其中,便不难窥见他当时的心境,

一句“天之涯、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”,

让飘零、无常跃然纸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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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州定慧寺速写


1915年的秋天,

他和夏丏尊闲聊时,

突然听闻了断食一事,

据说可以治疗疾病,更新身心。

夏丏尊没放在心上,他却听了进去,

第二年就去虎跑寺断食20天。

在这里,他看到了僧侣的生活,

竟然十分向往,深有脱胎换骨之感。

回校之后,他已经变了个人,

开始吃素、读经、供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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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食照


对于很多人而言,

他的决定实在太突然了。

1918年6月30日晚,

在处理完一些琐事之后,

李叔同便把丰子恺等学生叫来,

告诉他们说:“我要入山出家。

他让学生拿走自己的书籍和家什,

自己只留了最简陋的生活用品。

学生问他:“老师出家何为?”

李叔同淡淡地说:“无所为。”

学生再问:“忍抛骨肉乎?”

他说:“人事无常,如暴病而死,

欲不抛又安可得?”

听闻他要出家的消息,日本妻子赶来,

“你出家我怎么办?为什么要我回日本?”

李叔同只把手表留给她作纪念:

“你有医术,想必回国生存不难。”

说罢,在茫茫白雾间乘舟而去,

妻子在身后失声痛哭,他却头也不回。

此后24年间,再未与妻儿相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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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一经放出,

整个文化界为之震动。

各种猜疑不绝耳语,流言四起。

人们纷纷揣测他为何做此决定。

有人说他是追求灵魂的更高归宿,

有人说他是无力承受俗世给他的负担。

但无论如何,盛名之下,

李叔同遁入空门,令当世者唏嘘不已。

其实,在他早期的文章中,

就透露出了这种向佛的根由。

父亲的死,生母的地位,早熟的思悟,

年少时看过的红尘浮象,人生悲苦,

在他穿破了艺术一层又一层的至高境界后,

仍旧无法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安稳的落处。

在历经断食,目睹僧侣生活后,

他便将身心寄托在佛法上,

想以此来超越无常的苦痛。


05


从此,世间再无李叔同,

剩下的只有弘一法师。

剃度之后,他苦心研习佛法,

钻研《四分律》和南山律,

花4年著成《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》。

自始至终,弘一法师以戒为师,

每日只吃两餐,过午不食。

他衣不过三,寒冬也只一件百衲衣,

一双僧鞋,穿了几十年。

凡四体琐事,洗衣缝补,全部亲自动手。

外出云游时,只带破旧的席子和单被。

曾有一次,丰子恺寄宣纸请他写佛号,

写罢,他回信问多出的宣纸如何处理。

直到临终前,他召弟子入室,

嘱咐弟子在火化遗体后,

记得在骨灰坛下放一钵清水,

以免过路的虫蚁烫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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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弘扬佛法,

他可以置生死于不顾。

1937年底,厦门轰炸不断,

众人劝他避难,他却集众演讲,

尽一己之力,渡劫众生。

每次开讲时,后面的墙壁上,

都挂着他亲手书写的中堂:

念佛不忘救国,救国必须念佛。

在弘一法师看来,以佛之觉悟普度众生,

激励僧俗两界一同奋起救国,

即便牺牲一切,舍命不辞。

难怪在当时,只要提到弘一法师的大名,

再是狂狷疏傲之人,也只能静目仰视。

鲁迅得到他的书法,自称“幸甚!”

林语堂说:“他是最有才华的天才,

最奇特的一个人,最遗世独立的人。

张爱玲说:“我从来不是高傲的人,

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外面,

我是如此谦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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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1年8月28日,

弘一法师口授遗嘱,

从容安排后事的每一个细节。

九月初三日晚八时整,

法师在经文佛号中圆寂,

过七之后,灵龛在承天寺化尽,

留下了一千八百多枚舍利。

圆寂之前,弘一法师留下绝笔,

那是至今令世人怅然的四个字:

悲欣交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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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一生,横跨两个世界,

红尘之中,他是令人仰止的天才,

看尽人间繁华,韵极风流;

遁入空门,他又一心向佛,

以清朗的佛光宽慰众生之苦。

他尝尽人世的悲欢,

只想做一个时时像人的人。

俞平伯曾如是说道:

李先生的确做一样像一样:

少年时做公子,像个翩翩公子;

中年时做名士,像个风流名士;

做话剧,像个演员;学油画,像个美术家;

学钢琴,像个音乐家;办报刊,像个编者;

当教员,像个老师;做和尚,像个高僧。

然而何止是像?

他一生追求,乃是一个“真”字。

因真而公子翩翩,因真而高僧庄重。

在这苍茫的人世间,

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李叔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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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亭外,古道边,

芳草碧连天,

晚风拂柳笛声残,

夕阳山外山…

这一生的哀愁,

或将继续流传下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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